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Oj5axt3qzw
“山頂看小島水裏躺,
處處換上新裝,
看看那海鷗飛過 (自由)港。”
我一直都想寫一篇詳細一點的文章來系統地表達我對香港政治社會問題的看法,可是一來其他事忙,二來心情隨著一些時事消息而起起伏伏,始終無法定下心來好好想想如何下筆,因此還是未能成事。但我實在希望可以盡快寫好,讓人可以一次過全面地知道我的想法,而非通過個別一兩篇文字而以偏概全,甚至產生誤會(以為我是黃的或藍的,而我兩者都不是。我自信我展示的是一種有根本、有理性而務實的態度)。可是,此刻我實在想先表達一下一些簡單的感受和想法。
自從2019年6月以來在香港發生的事,種種人禍天災,都讓人沮喪不已。很多人說香港已死,已經完了,比不上上海和深圳,事實上我自己身邊也有人說香港已經無希望了,還是快走的好。再聽這首《香港,香港》,不少人可能會感到可笑,甚至可悲。我也很明白這些感受,這差不多兩年來,我自己也是越來越失望。瘋狂的社會運動、對自己國家民族的否定、港獨的猖獗、國安法和選舉制度的改變、乃至於瘟疫的影響和政府的處理方法,都使我感到心痛。但我最憤恨的是這一切(瘟疫除外)都是我們香港人自找的。有人會說國安法和選舉制度的改變,乃至一國兩制已死的擔憂,這些都是北京導致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可是,我們不是第一天才認識北京,不是第一天才和北京交手,我們應該一早便很清楚他們的想法。回歸廿幾年來一直都沒有這些大改變,為什麽會在2019年的事情發生以後才出現這些改變?是誰盲爽發狂,自亂陣腳,自毀一國兩制這度長城,給人完美的藉口來插手我們本來自己可以處理好、也應該處理好的事?是誰將一國兩制下我們本來有的空間、我們本來有的自由拱手讓人?是我們自己。最諷刺的是,這些都是那些口口聲聲為香港爭取自由民主的人帶來的,結果自由民主爭取不到之餘,只在社會上鼓吹了泛自由、泛民主的風氣,使人盲爽發狂,還演變成否定自己的國家民族的思想,產生了本土和港獨主義,影響極壞,遺害極深。他們衝動魯莽,甚至當洋奴、做漢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因而使香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自由民主的路應該要怎樣走?對此我們實在要好好反省,切勿重蹈覆轍。
但在失望和沮喪之餘,我始終抱持希望,絕不放棄。我在香港出生長大、成家立室,對這裏有深厚的感情,我見證了香港很多的事情,使我相信,無論有多大困難,香港也能克服。原因是香港人,無論是否意識得到,從不否認自己中國人的根,諸位可還記得1989年六四事件的血脈相連?2008年北京奧運時大陸和香港的歡騰一片?只是這十年八年來,把政權當國家,將對政權的看法當成是對國家的看法,也受了泛自由泛民主風氣的影響,才忘記了自己的根。這種對國家民族的歸屬感,使我們踏實,不會飄蕩無根,能真真實實地生活,不會像過去幾年般整天活在泛自由泛民主的浮雲上,亳不踏實。有了這根本,加上我們的勤奮耐力,靈活多變,香港即使經歷多了少風風雨雨,也始終紇立不倒。
而且,我們還有一個依靠,就是一國兩制。有人會說一國兩制已經名存實亡,那裏還能是依靠?但我不認為如此。我們要看到一個事實,就是一國兩制是鄧小平對全世界許下的承諾。在大陸,鄧小平的權威到今天還是無人能挑戰的。而且話已經對全世界說了,一國兩制就是一個厨窗,讓北京向全世界展示他們的能力,英國人能做到的,他們可以做得更好,這是面子問題。所以一國兩制只要一天名存,就不會實亡,問題是我們如何去運用它,去保住乃至創造我們的空間,維持香港的核心價值和生活方式。過去,我們選擇了事事針對、事事對抗的方式去運用一國兩制,而不是在一國兩制下跟北京共存,最後甚至要跟北京爭「一國」,挑戰他們的底線,才有今日之事。所以,我們萬萬不能再笨到去自毀剩下來的長城,一國一制的可能性永遠存在,我們萬萬別要把北京逼到走這一步。
可是,無論我們有什麼條件,有什麽依靠,如果我們不當香港是自己的家,動輒輕言放棄,輕言離開,那麽香港永遠也只能是借來的時間、借來的地方,香港人永遠也只會是飄蕩無根的人。不管是投資移民也好,BNO移民也好,甚致是所謂流亡潛逃也好,都永遠只會是過客,永遠都不會回家。有人會說移民是為了下一代的自由,這點我倒能有點諒解。可是,如果他們說的自由是那種泛自由主義、那種在2019年使香港陷入瘋狂的無理性、無自律、無意義的恣縱的自由主義,那麽他們也不真正明白自由。懷着這種思想,到了哪裏都只會是害了下一代,而不是保護他們。留下來,尋回自己國家民族文化的根,重建一國兩制的空間,爭回有理想、有意義、真正的自由和民主,這種希望,雖有風險,卻不是遠勝過跑到外國去托庇於人,終身飄蕩無根的生活嗎?當然,如果他們說這些都不是問題,那麼我也再沒有其他理由叫他們留下來。
但我相信很多香港人還是像我一般,視香港為自己的家,對這裏有深厚的感情。因此,我們不應該放棄自己,不應該放棄香港,不應該放棄國家民族。唯有在這些基礎上,追求自由民主才會有意義。選擇放棄是最容易的,卻是懦弱。選擇離開,到陌生的地方生活,需要一點勇氣,卻是逃避。選擇留下,負上責任,撥亂反正,才是真正的承擔,真正的勇氣。未來一段日子,我們可能還會見到更多不願意看見的事,但我們不要逃避,因為這是我們要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而付出的代價。我們要保持信念和希望,韜光養晦,先處理好經濟民生社會問題。我們要在自己的位置上,運用自己的才能,同心協力,重新開始,建設香港。物極必反,否極泰來,這是我們中國易經的智慧,但前題是我們必須保持希望,才能創造明天。如果我們能有這種想法,再去聽聽《香港,香港》這首歌,就會聽出積極的籌劃企盼,而不是消極的長嗟短嘆。